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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2章 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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現場都是人精,阿瑾這個話,分明是意有所指。大家俱是不多言,含笑言道其他。

明依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,整個人柔柔與身邊女子說話,可如若細看便是能夠看到,她雙手緊緊攥著拳,恨不能殺掉崔敏。

阿瑾與他們府中並不對付,針對他們有情可原。可是崔敏又是為了哪般,兩人分明沒有接觸,但是她這樣含沙射影,有沒有這樣一出戲都是不可知,她就要拿出來大說特說,當真是個賤人。

明依這人便是如此,別人對她的好,她並不記得,但是如若對他不好,她是記在心裏,恨不能咬此人一口借以覆仇。

只是大抵是崔敏和阿瑾含沙射影的諷刺,明依並不敢妄動,這婚事當天,倒是安安分分的過去了。只是旁人不知道,明依心裏是如何的煎熬,她想了許多,終究沒有動手。

相比於讓許幽幽小產,自己的名聲更加重要,而且,往後做了這事兒,還不能讓明玉頂罪了,不然大家似乎更會往這方面多想。除非……明依微微垂下眼瞼,除非明玉被人人贓俱獲,而以她的智商,又是不能辯駁明白,只有這樣,才會真的成功!

明依不多說,依舊是溫煦的笑,整個人溫溫柔柔的,她並不飲酒,乖巧的坐在那裏,阿瑾審視她,也垂笑。

不過長輩們倒是有幾分奇怪了,京中這些男子,竟是都不灌酒,十分讓人新奇,而各桌的長輩也都顧及身份,點到即止,一時間,大家嘖嘖稱奇,沒見過比這更奇怪的婚事了。只是……京中這些混小子怎麽都不灌酒了呢!

時寒低頭微笑,端起酒杯,“謹言兄。人生有三大美事,他鄉遇故知、金榜題名時,洞房花燭夜。前二者你是遇不上了,這般想來,你人生也只這麽一件大美事。恭喜。”

趙謹言也端起酒杯:“多謝。”

兩人一飲而盡,謹言就要再敬其他人,卻被時寒攔住。

時寒看他酒杯,笑了一下,直接從懷中掏出一瓶酒,甫一開瓶,便是酒香四溢,眾人俱是看了過來,他挑眉:“我看大家對你似乎都頗為溫柔,咱們也算是從小一起長大,我可不能輕易饒了你,來吧!”

大家都看了過來,時寒將酒杯斟滿,擡起酒杯:“我們的關系,不管如何,至少都該喝上幾杯。”

景衍與他們一桌,他懶洋洋的看時寒與謹言,似笑非笑的言道:“你們倆不會故意做扣吧?我可不相信,你敢得罪謹言,要知道,你還想著……咳咳,呵呵,大家都懂的?這樣得罪人的事兒,你會麽?”

大家連忙點頭。對呀,傅時寒敬酒,這事兒怎麽就那麽詭異呢,那酒雖然芳香四溢,但是真的是麽?疑惑臉!

時寒笑的十分溫柔,“不如……你們隨便指一個人過來試一下?如若不是,我自罰一百杯。”

謹言:“你……真是好呀!”

時寒:“你不用太感謝我。”

景衍直接拿起酒杯,來到二王爺身邊:“不如請二王爺為我們品一品這酒如何吧?”

二王爺自然樂得見他們鬧,含笑飲了,嘆道:“果然是好酒。只是時寒,你將從我這裏拿走的美酒用到這裏,還要被他人質疑,真的不虧?”

時寒將酒斟滿:“自然不虧。”

誰知道他想什麽呢?旁人不知曉,剛才在新房圍觀的人卻有點明白。這是說,傅時寒是讓他們見識一下藥效?

有了二王爺的作保,大家自然是信了,不僅信了,還深信不疑。

這邊拼酒正酣,那邊明依笑著言道:“傅公子不是和嘉和姐姐關系極好麽?怎麽能這樣針對謹言哥哥呢。真是不太厚道呢!”

阿瑾看她這樣挑撥離間,並不放在眼裏:“我倒是覺得,這樣極好。既然是成親,就要熱熱鬧鬧的。再說,時寒哥哥與我關系好,與哥哥關系更好呢,讓大家快樂一些,又有何妨。明依妹妹的想法倒是奇怪呢。怎麽會說針對不針對呢?當然,更是稱不上什麽厚不厚道了,我覺得時寒哥哥這樣很好。”

那邊拼了一輪又一輪,也不見謹言有什麽不妥。眾人均是束起了大拇指。

終於鬧到了晚上,大家都散場。新人也送入了洞房。眾人魚貫離開。

崔敏站在廳廊,時寒路過她的身邊:“很好。”

崔敏微笑:“趙明依的手上有毒藥。不過她並沒有動。”

時寒並未靠近女子那邊,也不能知道這些,他微微頷首:“回去好生休息。我想,趙明依不會放過你。”

崔敏笑的更加嬌媚,“我或許怕很多人,但是卻不怕她。而且……她不是自身難保麽?我想,這段時間她更會裝腔作勢,裝唄。她暫且沒什麽精力對付我。”

時寒:“珍重。我不會讓我屬下的人死掉。”

崔敏:“我不怕死。只要能照顧好我的家人,我不在乎自己。”

言罷,崔敏並沒有過多表情,立時離開。

待崔敏離開,時寒站在那裏沒動,許久,言道:“別藏了,小丫頭,出來吧。”

這麽一說,阿瑾從草叢的陰影間鉆了出來,她瞪時寒,先發制人:“你利用崔敏。”

時寒含笑:“那又怎麽樣呢?而且,我這不算是利用吧,準確的說是——合作。她願意的合作。我負責護住她的家人。不是很好麽?”

阿瑾嘟著小嘴兒:“我說她剛才為什麽要那樣說幫我,原來是經過了你的授意。傅時寒,你怎麽說動她的啊,真是太有心眼了。還是說……”阿瑾狐疑的看時寒,“她……她和你說什麽了?”

時寒望天:“也沒說什麽。你是想問,她經歷了死而覆生這件事兒,我是不是知道?知道又怎麽樣呢?這件事兒不會給我造成多少影響,我只是看中崔敏經過訓練的本人。而不是什麽知曉未來。這些,根本做不得準。”

阿瑾憤憤然:“她竟然連這個都告訴你了,我就知道她怕你,倒是不想,她竟會告訴你這些。嗚嗚。吐艷!”

時寒看她鼓著的小臉蛋兒,忍不住捏了一下,阿瑾被他捏住,一甩頭。怒視他:“你竟然敢掐我的臉,膽子太大了。我對你不客氣了哦。”

時寒笑言:“你是……吃醋咩?”

阿瑾立時反駁:“我為什麽要吃醋,你胡說八道,你是我的時寒哥哥,既然是哥哥,怎麽會有吃醋這樣的事兒?我難道看見我謹言哥哥娶素問姐姐,就要吃醋嗎?分明沒有呀。既然沒有,我就不會吃你的醋,你不要想太多。”

時寒又戳了她的臉蛋兒一下,阿瑾呲牙。

時寒籲了一口氣,言道:“你難道不覺得,你反駁的太快了麽?”

阿瑾也明白過來,不過她還是強自鎮定的揚著小臉兒,笑:“我為什麽要反駁,我只是覺得你太胡說八道了。”

時寒冷笑:“趙小瑾,我是第一天認識你麽?你著急是什麽樣兒,撒謊是什麽樣兒,耍機靈又是什麽樣,我太清楚了好麽?承認自己有點吃醋,也沒什麽難吧?”

阿瑾一哼,閃身,走人了。

她走的飛快,分明是有點惹不起時寒的樣子,時寒在她身後哈哈大笑,阿瑾走的更快。

如若鼻子可以噴火,她分分鐘就要噴火的!

阿瑾覺得,時寒哥哥最欺負人了,說什麽她吃醋了,她幹嘛要吃醋,她分明對崔敏還是很有好感的。如若真是吃醋,就要討厭崔敏啊,她根本就沒有做到,而且,她分明是覺得時寒哥哥偷偷去聯系崔敏這事兒有點氣人,別的是沒有什麽的。對,就是這樣。

阿瑾自己碎碎念回房間,嘟囔:“我要洗澡,我才不理這個大壞蛋。”

而時寒在阿瑾身後尾隨她回房,轉身離開。

看樣子,今日還是值得慶祝一下的,不如……去找景衍喝一杯。哎,對了,景衍呢?時寒這才發現,他給自己表哥弄丟了。

景衍這廝去哪兒了?

而此時的景衍蹲在花園的花叢中,不斷的哄眼前的小姑娘:“哎呀,你別哭了,我錯了還不成麽?我也不是故意的。你要不要哭得這麽厲害。如若,如若讓人看了,還以為我對你怎麽著了。我冤枉啊!”

瀅月憤憤然的擡頭,怒吼:“你弄壞了我的卦,還要說的這樣輕松。嗚嗚!我不要看見你,你賠我,你賠我!”

明明是個十七八歲的大姑娘,可是偏又如此,像是一個八九歲的小女孩兒一般。景衍從未見過這樣的女孩兒,他家妹妹這個年紀的時候,也沒這麽哭過鼻子啊。再說,一個卦罷了。雖然知道她整日的算卦,可是不至於如此吧?

“我也不是故意的啊,你就不能大度點?”

瀅月瞪他:“我為什麽要大度。我是女子,阿瑾說過,女子不需要大度。小心眼才是正常的。”

臥槽!景衍覺得,六王府果然家風清奇,哪有姐姐這樣聽妹妹話的。

“好好好,小心眼正常,可是你相信我,我真不是故意的,我送你個更好的還不成麽?”景衍問道。

瀅月:“可是那個是師太送我的,是天下難得一見的。……你,你要送我什麽樣的?”

☆、第 103 章

瀅月盯著景衍,十分認真的問道:“你要送我什麽樣的?”

景衍看她大大的淚珠兒還掛在睫毛上,雖然是晚上,可也看的一清二楚,他有些不自然的往後退了一步,又一想,覺得自己想的太多,咳了咳,言道:“十分好,我走南闖北,什麽樣的好東西都能找到,只要你不哭,都送給你。”

瀅月:“那……那你拿來我在決定要不要原諒你。”

景衍看她似乎有所松動,總算是松了一口氣,他繼續言道:“三天,最遲三天。我一定將這個送到你面前好不好?我送你兩個。”看瀅月有些遲疑,補充:“不,我送你二十個,我送你很多很多,你可以見天兒的換,只要你願意,好不好?”只求大小姐你不要在哭了,真心傷不起啊!

瀅月抽泣一下,言道:“我要你那麽多幹什麽。我又不是章魚,有很多只手可以用,我只要一個就好。你弄壞我一個,就賠我一個。”

景衍連忙點頭:“好好,都聽你的,都聽你的成不?”

景衍覺得,這就是沖動的代價,他好端端的亂竄什麽,這撞到趙瀅月也就罷了,還讓她手裏的“無敵神卦”掉到地上,這下好了,惹到了這個哭泣包。呃,也不對,往日裏,倒是也沒看過她怎麽哭,真是掐到她的死穴了。

“三天,我只給你三天時間,如果你不還我,我就找我爹哭訴。”瀅月擡頭,認真警告。

景衍頓時囧了,六王爺現在的豐功偉績實在是太過明顯,每條拎出來,都是可以嚇哭小孩紙的。

“你放心,我一定給你找個萬中無一的。這幾天,你暫時忍忍?”景衍商量著問。

瀅月白他一眼,終於站了起來,不在哭泣:“不忍也得忍。反正就三天。”

言罷,板著小臉兒離開。

看她這般,景衍望天,這個時候已經皓月當空,他深深吸了一口氣,自言自語:“人家洞房花燭夜,我在這裏哄小姑娘。人生真是蕭瑟。”

“更蕭瑟的是,還被我看見了。”時寒出聲,他站在不遠處,言道:“你好端端的,怎麽給人家卦弄壞了。說不定,你是與她有命定的姻緣,要知道,卦可不同於其他的東西。”

景衍一聽,整個人都不好了,他無語的看著時寒,言道:“你可別嚇唬我。”

時寒微笑:“我只是說如果,你如果堅定自己的立場,又何須在意我說的這些話呢!”

景衍想剛才的情形,趙瀅月當即哇哇大哭的神態,臉刷的紅了。

時寒本是“一本正經”的開玩笑,但是看景衍突然如此,他倒是也楞住了,不過也只那麽一瞬間,他迅速的就笑了起來,整個人十分意味深長:“原來,有的人動了凡心了。”

景衍暴跳如雷:“我怎麽會喜歡那個小神婆,你胡說八道。我、我……”景衍想解釋,又發現自己無從解釋,頓時一擺手,最灑脫狀:“我不和你一般見識。”

時寒長長的“哦”了一聲,言道:“原來……只是不與我一般見識呢!呵呵!”

不管何時起,大抵是在阿瑾的帶動下,這“呵呵”總歸是有些不同的含義。景衍聽時寒笑容奇怪,頓時憤怒:“我告訴你,我說的都是實話,你不要以為我喜歡那個愛哭鬼,我身邊環肥燕瘦,什麽樣的美人沒有,我作甚要喜歡那個胸沒胸,屁股沒屁股的幹巴小丫頭。這……啊!”

一個重物直接砸在了景衍的身上,景衍一回頭,就看瀅月憤怒著一張俏臉,似乎已經氣得紅紅的,她盯著景衍,喊道:“你胡說八道什麽。真是與長舌婦一般讓人看不起。”

景衍背後說人壞話被抓包,整個人都不好意思起來,他尷尬的笑:“那個……那個……你,你怎麽回來了?”

瀅月瞪他:“一個大男人,不想著興邦定國的大事兒,整天就知道在背後說女子,你可真有本事。哎呀呀,可真是太有本事了。真是太把自己當盤菜了好麽?我沒胸,我沒屁股,和你有關系麽?你也不看看你,整天沒骨頭一樣的。就會不學無術的四處游玩,你以為自己這樣也很讓人喜歡?我也十分嫌棄你好嗎?我嫌棄你都不直說,你倒是好意思在背後說我。啊呸,看不起你!”

又想了一下,瀅月將自己懷裏的橘子掏出來,再次扔了過來,景衍被她劈裏啪啦一同搶白,已經呆住,瀅月一拋,再次命中目標。

“揍死你個長舌男。呸呸呸!”

景衍被打中兩次,看著地下滾到一旁的兩個橘子,茫然的擡頭,繼續解釋:“這……你真的誤解了。傅時寒,你他媽就不能給我說句話?”

傅時寒微笑:“好像……也不怎麽能!”

瀅月:“誰要為你說話,你這樣的討厭鬼,人人都不喜歡。你就是爛橘子,對,爛橘子,沒人喜歡!哼!”

言罷,瀅月憤怒的離去,腳步落地之時重重的,完全不似以前淡然的樣子。

這時景衍終於回過神,他看傅時寒:“我和你沒仇吧?我可是你嫡親嫡親的表哥,她站在我身後,你幹嘛不說。”

時寒挑眉:“可是你是有武藝的,她出現,你不可能沒察覺,我以為你故意要說這些給她聽呢。你別瞪我,你這樣的性格,也未必做不出來這個事兒。”

景衍感覺一口老血梗在了脖子裏,十分不想說話,好鬧心!

“你你你……你坑死我了。艾瑪,我還被砸中兩次,當我是籃筐麽?”

時寒微笑:“你這樣在背後說人家,被打也是正常的。”

“你就這麽不盼著我好?”景衍苦逼的問。

時寒搖頭:“你是我表哥,我自然是希望你好,不如……我陪你喝幾杯?你知道的,一醉解千愁。”

“我有什麽愁事兒。你就胡說。”景衍覺得,自己真是太大度了,遇見傅時寒這樣的奇葩表弟還能一直理解。而對砸他的小丫頭還能懷著愧疚的心,自己真是太大度了,太大度了啊!

傅時寒微笑:“你沒有愁事兒,只是被砸了兩下。當然,你被砸也是因為你自己,所以真是沒什麽可愁的。”

景衍:“絕交!我要和你絕交。我不要看見你了……”景衍飛奔而出。

時寒看他這一出兒,壓下自己胳膊上的雞皮疙瘩,嫌棄的撇了撇嘴,真是不能直視。算了,他還是自己去好好的喝一杯吧。然還不待他離開,就看景衍又飛奔回來了。

“哼,看在你誠心悔過的份上,我大人不記小人過,讓你一下好了。走,一起喝酒去。”景衍大嬸一樣掐腰。

時寒笑了出來:“景衍,你就這樣作,我一定都不介意替你告訴舅母!”

景衍頓時像是被人點了穴位,他再次望天,覺得今天雖然是黃道吉日,但是對他,可能還真是不咋地。嗚嗚!

“那就不能陪我一醉解千愁?我都給瀅月郡主得罪了呀。我還有什麽未來可言。”他這樣故作姿態,惹得時寒微笑,只是時寒並未多言其他,擺了擺手,兩人一同離開。

…………

四王府。

四王妃戳著明依的額頭,不斷的咒罵:“你個死丫頭,你是豬麽?不是說了,讓你今天搞定許幽幽肚子裏那個孩子麽?你今天都幹什麽去了?和趙瑾演姐妹情深?說好的你利用她下毒,你到底為什麽不做,你給我說,你為什麽不做。眼看月份越來越大,我們如何是好?”

明依被四王妃戳的不斷後退,她抵在門邊,可憐兮兮言道:“母親,不是我不做,只是當時崔敏和阿瑾一唱一和,我根本不敢妄動。如若我隨意下手,一旦東窗事發,後果不堪設想啊!”

“啪!”四王妃一個耳光招呼上去:“你就會想你自己的安危,你就不會為我們想想?這個時候,就算是舍出你自己,你也得幫我們。”

明依捂住自己的臉,默默流淚言道:“母親,我自然是知道的,我自然知道怎樣才是更好。可是如若這件事兒發了,你們也知道我在外面的風評,大家是不會懷疑我的,只會懷疑是姐姐或者你教唆。我如果貿然,他朝別人抓到一點點把柄攻訐你們,都是有可能的。為了你們,我哪裏敢隨便下手呢?”

明玉瞪著明依,冷笑:“你不要說得這麽好聽。你還不是擔心自己,我們都沒去,他們怎麽會往我身上想?分明還是你不想將這件事兒全然攬到身上。明依,你這人從小到大都最是膽小。一點都擔不起事兒。這點最讓我看不上。”

明依幾乎想上前撕碎了這個姐姐。

她暗暗忍下心中的不快,言道:“姐姐沒在現場,怎麽知道現場的情形呢?”明依伸出自己的左手:“你們看,我已經將墮胎藥塗在了我的左手。只要有一丁點機會,我就會下毒。我是真的不怕的,可是那個崔敏,那個崔敏真的有點邪門,也不知她說的那個戲是不是真的存在。可是我不敢賭啊!”

明玉疑惑:“戲?什麽戲?”

明依言道:“她說歡喜閣新上了一部戲,講述的是一個女子陷害自己姐姐,又毒害繼母的事兒。雖然和我們府中並不相同,可她在那樣的場合提出來,又故意言道我們府中情形與那個一樣,我怎麽能不擔心?要知道,我們可是打算將這件事兒推到阿瑾他們身上的啊。如果真的和戲文一樣讓許側妃小產,那麽就算賴上阿瑾,大家也只會覺得和戲文相似,會懷疑我們家的,其實……我現在還是郡主,大不了奪了封號。母親呢?姐姐呢?皇爺爺會不多揣測你們麽?會不怨你們麽?”

明玉:“有這樣一個戲?那個崔敏是怎麽回事兒。妖裏妖氣,賤的不行。竟然還管上我們府裏的事兒了。”

明依趁熱打鐵:“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兒,只是聽她說話,似乎很是針對姐姐。”

雖然崔敏只字未提明玉,可是明依還是誆騙明玉,要知道,明玉現在這樣的身份,誰也不會與她說現場究竟發生了什麽。

“她的話裏句句都是對姐姐的含沙射影。十分歹毒。而且……她還影射了你與蘇大人的事兒,阿瑾他們聽了,十分高興呢!”

明玉聽了,憤恨不已:“那個賤人,我不會放過她,我絕對不會放過她。”

明依微微垂首,垂下的頭掩蓋了她詭異的笑容:“不管是崔敏還是阿瑾,都不是好東西。”

明玉:“我不會放過他們,我一定不會!”

看明玉似乎有所動,明依心中得意,借刀殺人,她一向做的極好。如若明玉真的出去亂來,那麽也不枉費她挨了這一巴掌。

明依偷偷的看四王妃,心中默默言道:他朝有一日,有一日我用不上你了,我一定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,你不是喜歡明玉麽?我會讓你們倆死在一起。

告別了母親和姐姐,明依快步回房,待到陰影處,就著那被四王妃打過的臉蛋兒狠狠又是一巴掌,之後楚楚可憐回屋。一進屋,就看到萬三也在,見她臉頰緋紅微腫,萬三皺眉問道:“她們……她們又打你了?”

明依來到桌邊為自己倒了一杯水,一口飲下,之後平靜:“是有能如何。總歸是我的母親。而且,是我沒有讓許幽幽小產。”

萬三心疼的拉住她的手:“你總是讓我這樣心疼,你就不想想,我會心疼至死麽?”

明依一滴淚落入杯中,她苦笑言道:“心疼又能怎樣。那到底是我的母親,我不能做什麽的。有時候我也在想,自己為什麽會變成今日這樣。原本,原本我看見一只老鼠死了都要覺得可惜,到底是個生命。可是現在不管遇到什麽樣的事兒,我都能淡然待之。母親……母親我已經沒有法子了,明玉,明玉……萬三哥,我真的不想針對明玉的,她是我的姐姐啊。我的親姐姐,之前算計了她,我整宿整宿的睡不著。我後悔,我覺得自己做錯了,不該這樣對她。可是一轉眼,現實又給了我狠狠的一個耳光。”

萬三將明依擁在懷中,安撫:“你不要傷心,我會好好對你,我會幫你,你也無需自責。明玉是個什麽模樣兒,我再清楚不過,你也是一樣,你從小就單純懦弱,如今這般,只是被他們逼急了,你也是個可憐的小丫頭。”

明依摟住萬三的腰:“萬三哥,我真的不想的,我討厭明玉,明玉處處針對我,她整日拿我出氣。我討厭娘親,娘親眼裏只有明玉,她覺得,我該是個男孩兒,可不是男孩兒是我的錯麽?我也是她的女兒啊,她為什麽從來都不肯疼我一分?我還恨嘉和郡主,我討厭她,可是……可是我是嫉妒她啊。憑什麽都是家中的小女兒,她就能過的那麽幸福,每個人都對她好,連皇爺爺和虞貴妃都格外的疼她,憑什麽?為什麽從來沒有人肯疼我?萬三哥,如果沒有你,我想,我早就已經不在人世了。”

萬三連忙捂住明依的嘴:“你胡說什麽,你好好的,你一定要給我好好的,聽見了麽?我要見健健康康的看著你爹登上皇位,我要你快快樂樂的嫁給我。”

明依哭泣:“可是我好痛苦,我真的好痛苦,我知道自己這樣歹毒不好,可是我就是忍不住的恨他們。我恨不能摧毀了他們的幸福。還有崔敏,還有那個崔敏,她對我說話陰陽怪氣的,一點都不客氣,分明就是看我是個不受寵的郡主,如若是瀅月,如若是阿瑾,她敢麽?而且,而且萬三哥,她竟然還說,歡喜戲閣新上了一部戲,講的是我們府裏的事兒,你說,我們做那些,真的沒人知道麽?”

萬三頓時皺起眉頭,不過他並不太過擔心,只是安撫明依言道:“這些事兒,我都能處理好,你放心,沒有什麽事兒能牽扯到你身上。你放心。”

“萬三哥,如果能牽扯到你,我寧願自首,你知道的,我是金枝玉葉,總歸不會讓我死。可是你不同的。所以如若有那麽一天,你一定什麽都不要說,讓我將一切都攬上身吧。”

萬三看她癡情的眼神兒,心中滿滿都是感動:“你不要瞎想瞎說,所有事兒,我都能處理好。”

言罷,兩人糾纏在一起。

深夜,萬三悄然出門,快速離開。而他沒有發現,一個錦衣女子站在角落裏,竟是將他出門的舉動看個一清二楚。而這人,便是木妍,木妍早先曾無意撞見萬三與明依說話似有不對,經過這半個月的查證,總算是在今日發現了端倪,她悄悄的潛了回去。

翌日。

林嬤嬤一大早便是等在六王妃的門口,六王妃見她這般早,不解言道:“可是有事兒?”

林嬤嬤頷首,悄然附在六王妃耳邊言道:“木妍那邊有十萬火急的消息,她要面見我。”

六王妃一楞,呆住。之前的時候,他們曾經言道,除非是大事兒,否則盡量不接觸,只用約定的聯絡方式聯絡。而這次,木妍竟是如此言道,想來事情並不簡單。

“她是一個很謹慎的人,既然如此,你便去見她吧。記住,小心。”

林嬤嬤點頭,“那奴婢給她傳消息,約她在朝陽寺相見。”

六王妃再次叮囑:“一切都以安全為大前提。你要記住這一點,不管是你還是木妍,都要小心。”

林嬤嬤頷首。

阿瑾蹦蹦跳跳的進門,就看母親與林嬤嬤表情嚴肅,她站在那裏,遲疑問道:“你們嘀咕什麽秘密呢?”

六王妃瞪她:“你這丫頭,進門連門都不敲,禮貌呢?”

阿瑾笑嘻嘻:“可是娘親不是說,我可以隨時過來麽?也不需要稟告啊。你看,才多久的事兒啊,您就忘記了,必然是您在哪兒說悄悄話,被我嚇到了。”

六王妃笑著對她擺手,阿瑾湊過去,六王妃捏她的小臉蛋兒:“你這小丫頭。就是欠收拾了。趕明兒啊,也給你嫁出去,讓你成為當家主母,看你還會不會像現在這樣不定性。真是愁死我了。”

阿瑾“啊嗚”一聲,言道:“我才不要嫁人呢,我要一直都留在娘親身邊,我要一輩子陪著你。”

“凈瞎說。”縱使知道不可能,阿瑾這般說,六王妃還是喜笑顏開,林嬤嬤看六王妃與阿瑾一同,悄然的退了下去,阿瑾瞄一眼林嬤嬤的身影,與六王妃言道:“母親有事兒其實可以交給我的。我會處理的很好。”

六王妃笑:“是你會處理的很好?還是傅時寒會處理的很好?你這樣啊,真是讓我想不給你嫁給他都不行了。”惆悵的語氣呢!

阿瑾臉紅嗔道:“我為什麽要嫁給他。母親就胡說,他要是敢胡言亂語,我們就跟嫂子要毒藥,直接給他毒死,這樣他就不能多說了。只有死人才不會說話!”阿瑾認真臉。嚶嚶,這是電視劇裏常用的一句話啊,一般都是反派說噠,如今她竟然也用到了,好詭異,嚶嚶!

六王妃白她:“你呀,就是胡說才有精神呢!”

阿瑾笑嘻嘻,沒有在辯白。

木妍接到林嬤嬤的消息,心中總算是放心了幾分,她捏了捏帕子,希望自己能夠通過這一件事兒徹底離開這個腐朽的四王府。

當時她和六王妃是有協議的,只要她能找到讓四王府徹底垮臺的證據,就讓她離開。而現在,這個願望馬上就要實現了,想到這裏,她就覺得自己心情很是激動。

與許側妃報備了出門,木妍心情開朗,趙明依與萬三有一腿,早已不是什麽清白之軀,除此之外,也是她害了趙明玉,甚至接下來還要害更多的人,這些籌碼,足以讓她可以加速離開四王府。

這裏,她已經待了十幾年,也真的是呆夠了。

木妍上了轎子,心情放松,“起轎!”

而木妍根本就不知道,就在她放下轎簾那一瞬間,萬三就出現在四王府的側門口,他盯著木妍的轎子,嘴角泛起一抹冷笑。

萬三也是習武之人,平日裏十分謹慎,前天晚上出了明依的門,他便是感受到有人在盯梢,不過當時他並沒有當即拿下那個人,更是沒有表現出什麽,反而是故作什麽都不知道的離開。待到拐彎處,他便是迅速折回,也正是迅速折回才讓他發現,那個偷看的人竟然是木妍。

他本想立時殺人滅口,但是卻又覺得有些不對,既然發現了這些,木妍不可能什麽都不說,不僅什麽都不說反而是差了小丫鬟出門,這樣的情形,太不尋常。細想木妍這個人,萬三頓時驚出一身冷汗,當年他們其實也查過木妍,她十分清白,並沒有什麽特殊之處。可是那時他就有幾分擔憂,太過清白的擔憂。後來他觀察了木妍一段時間,木妍十分安分,大抵是日子久了,他們便是也松懈下來,如今已經十幾年,木妍在王府十幾年,甚至連最為歹毒跋扈的四王妃都沒有對她怎麽樣,如此看來,果然還是不簡單的。

與她勾結的人……究竟是誰?

萬三覺得,自己必須找到這個答案。如若不然,他寢食難安,可是木妍的小丫鬟並沒有與任何人接觸,只是在外面買了東西便是歸來。他記住了接觸她的每一個人,但是他一個人終究有限,並沒有找到什麽線索。

而他也細細看了他們接觸的過程,發現並沒有傳遞什麽訊息,如若這般,萬三暫且肯定自己現在是安全,木妍並沒有將消息送出,他原本想著晚上便是先解決掉木妍。可誰曾想,她竟是與許幽幽言道要去朝陽寺,想到這裏,萬三停下動作。

順藤摸瓜,他倒是要看看,木妍這條船的上線,究竟是哪個!

萬三悄無聲息的跟在木妍的轎子後,只待她與那人接觸,而木妍現在也是陷在對美好日子的憧憬裏不能自拔。

她已經十幾年沒有回家了,如若回家,家中的親人,還能認出她麽?木妍不知道,可是想到親人相見的那一幕,便是高興的不能自持。

“咦!”轎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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